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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天小說 > 靠近太陽而墜落 > 第 19 章

第 19 章

分像的笑意,他以兩手死死地抓著劍刃,慢悠悠地在自己體內翻攪:“…從睜眼那一刻我就在想這件事了,一直想到現在,答案已經浮現在眼前了。”“我流了這麼多的血,除了疼痛以外,卻還是能如常人一般呼吸……”“你一定對我非常好奇吧?”拉美西斯的臉上仍然帶著幾絲蔑視的笑意,他順著伊卡洛斯的力道轉動長劍,默許一般輕輕地點了點頭。“帶我回去,然後呢?讓我以不死之軀為你效力,隨後想辦法殺死我?”疼痛讓伊卡洛斯感到渾身發...-

19-

“塔爾塔洛斯,你又做噩夢了嗎?”

塔爾塔洛斯從灰暗倉促的夢境中迷茫地睜開雙眼,高熱讓他說不出一句流暢的話語,喉嚨中像是有生著白煙的火焰在翻湧。

瑪門皺著眉俯下身將右耳留在他蒼白的唇邊:“…彆急,慢慢地說出來,說給哥哥聽。”

“哥哥...我夢見…你變成...石像…”

瑪門慢慢地起身,他的表情藏在隨深夜一同到來的黑暗中,所有的一切都模糊不清。

他從石床邊的矮桌上取來一杯水:“塔爾塔洛斯,閉上眼睛。”

塔爾塔洛斯聽話地閉上眼睛,他感覺自己快要蒸發了,在常年炙熱的大漠裡,身體如爐碳一般滾燙。

滾燙的唇瓣忽然貼上了什麼柔軟的東西,塔爾塔洛斯睜開眼,看見一雙金黃的眼眸—瑪門的瞳孔正在發光,就像在黎明之時升起的太陽。

微涼的水流被瑪門渡進自己的口中,塔爾塔洛斯呆滯地眨著眼睛,覺得自己像是在做夢。

瑪門起身後,溫聲囑咐他好好休息,隨後緩緩走出了門外。

塔爾塔洛斯躺在石床上,呆了半晌又坐起來,透過石門半掩的縫隙,他看見有什麼模糊的黑影

——他站起來,險些因全身痠痛而摔倒,塔爾塔洛斯條件反射地扶住身邊的石牆,鬼使神差地趴在門縫向外看。

瑪門坐在門口的石階上,它耶甘城中微涼的晚風吹亂他的白髮。

“塔爾塔洛斯,回去躺著。”

瑪門的聲音有些顫抖,他像個雕像,背對著塔爾塔洛斯一動不動地坐在石階上:“乖,聽話。”

縮在門縫中間的眼睛輕輕地眨了一下,塔爾塔洛斯輕輕地點點頭,瑪門聽不見他的迴應。

過了許久,瑪門扶著牆站起來,他推開石門走進去,一片漆黑中,他看見塔爾塔洛斯坐在床上拿著本書,手中還在認真地翻頁。

“感覺怎麼樣?”

“好多了,哥哥。”

瑪門坐在他身邊,在黑暗中打量著他,半晌後,他輕輕地將塔爾塔洛斯的後腦向自己推過來,對方冇有抗拒,瑪門輕輕地垂下頭,吻在他的額間。

在塔爾塔洛斯看不見的地方,阿努比斯站在門外隔著麵具深深地看著瑪門,他翻了翻手中的小本,從懷中拿出冥河邊折下的枯枝將一個名字劃掉:“……忠於黃金的惡魔也會談論情誼?”

瑪門將塔爾塔洛斯的頭輕輕地摁在自己懷裡,他扭頭看向門外,露出一個悲哀的笑容。

阿努比斯消失在那裡。

塔爾塔洛斯將瑪門送給自己的詩集扣著放在腿上,他在瑪門的懷中抬起頭,與他金黃色的眼眸對視。

從那雙眼眸中,他感受到無窮無儘的溫柔與哀傷。

為什麼會露出這樣的眼神呢?

直到一年後,塔爾塔洛斯仍不能明白。

飛鳥在人們的夢中飛翔,塔爾塔洛斯伸手攪碎暗夜下黑色的玫瑰與虛假的群星,他看見瑪門金黃色的眼眸盛開在仙人掌紅色的花瓣之下。

這一次,不是噩夢。

瑪門將他抱在懷裡,給他看一個有些奇怪的東西,“這叫指南針。”

他把這半個手掌大的銀盤塞進塔爾塔洛斯的手中,後者被迫用手指感受著它堅硬冰冷的輪廓,滿眼淚水,等待著他的下一句遺言,“等我死了,你就拿著它。”

瑪門將食指的指尖點在銀盤上刻著“w”的地方,“指針指著它的時候,一直向前走……”

“在它的儘頭,我為你準備了誕日禮物。”“一座由黃金堆砌的高城……”

瑪門的手指順著金黃的指針垂落下去,像飛鳥墜落後,再也無力張開的羽翼。

風沙在石門之外穿梭著,嗚咽的聲響時而短暫地停歇。

塔爾塔洛斯聽著這聲音,想到了自己在夢中常常夢見的場景:

那是一個渾身是血、麵目模糊的女人,風沙嗚嚥著緊緊將女人擁住,女人想要轉頭去看她的身後,那裡有什麼龐然大物正在熊熊燃燒,就像隕落的太陽….

女人在沙漠中竭儘全力奔跑,用儘全身的氣力爬到一處生滿了仙人掌的綠洲;

仙人掌的刺狠狠地紮進女人的手掌,塔爾塔洛斯的視野中,女人抬起被鮮血染紅的半張臉,虔誠地吻上仙人掌頂端紅色的小花—

夢境中,他如著魔一般向著女人奔跑,在到達女人的身邊時,綠洲已經荒蕪;

女人倒在地上,黑色的長髮將血肉模糊的麵頰一點一點割裂,她半睜的眼眸已經死去,塔爾塔洛斯蹲下來與她對視,滿眼是女人悲哀溫柔的眼眸——

就像是它耶甘城之外空無一物卻綴滿繁星的深黑色夜空——像是黑色的玫瑰。

塔爾塔洛斯垂目看著手中的羅盤,遠行的呼喚讓他感到疲憊與哀傷,那些流著淚的心緒如叩問一般敲打著他的心臟。

塔爾塔洛斯抱著瑪門的屍體發愣,他俯首,用額頭貼上他冰冷的嘴唇。

“我會去的,哥哥。”

“你…會在那裡等著我嗎?”

大旱紀開始了。

天空中不再有飛鳥停留,俯瞰此處高城時,綠洲的影子被巨浪般的黃沙襲捲、埋葬。

瑪門的屍體被埋葬在黃沙之下,塔爾塔洛斯在他的石碑上刻下道彆的詩文:

願你的飛鳥永不安睡,使你脫離那噩夢一般的深眠。

緊接著,是大沙暴的降臨。

塔爾塔洛斯跪坐在石門的後麵,他從門縫露出一隻眼睛,看那些黃沙如海浪一般劇烈地翻湧,無數黑色的枯枝化成魚群在沙海之中暢快地遊動。

哥哥曾為他講過海洋,書上畫著翻湧的黑白色巨浪。

他不知道海洋是什麼顏色,瑪門帶著他到夜晚的沙漠中去,抬頭時,入目是海色的深藍;垂首俯瞰,便得見浪花捲湧的瞬間。

風很大,從門縫呼進來一地沙塵;塔爾塔洛斯推上石門的一瞬間,周圍頓時寂靜下來。

除了一本詩集,瑪門什麼也冇留下來。

塔爾塔洛斯將後背和頭顱都靠在堅硬發冷的石門上,他向上看,看見的是乾巴巴黑乎乎的石製天花板,向前打量,桌子和床在他的視野中映出一點熟悉的輪廓和灰色的邊角。

-看著對峙的兩人,被手套裹覆的指尖有一下冇一下敲看杯沿,號角的震嗎停下來,懷裡的自貓輕輕地叫了一聲。白貓跳下去,爪子壓在冇有血的白色大理石上,法伯迭安麵無表情地站起身,仰頭將杯中的血液一飲而儘。他像路過的亡魂,踩著無數鮮紅的血液和灰乎乎的影子走出門外,無人將他注視。彆跑了,彆跑了。停下來吧。月亮很大很圓,仰起頭就能在天上看見它。“埃德蒙,我們要跑去哪裡?”莫斯瀰瀰宮的大門已然再度蒙塵。身後,灰黑的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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