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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天小說 > 靠近太陽而墜落 > 第 51 章

第 51 章

從傷口溢位來的不是鮮血,而是黃金,“在忠於大漠的人眼中,所有珍貴的黃金,都是醜陋的沙礫。”“塔爾塔洛斯,我本以為,你用所有餘生追尋的黃金會是你最珍愛的東西,”瑪門感到不解,“可是你隻能在這座黃金城中看到沙礫,這到底是為什麼呢?”“……因為我追尋的東西,從來不是黃金.....”“你知道哥哥作為一隻喜愛黃金的魔鬼,最擅長的是什麼嗎?”瑪門輕輕地湊到塔爾塔洛斯的耳邊,“哥哥最擅長的,就是把新鮮的血液,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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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天神啊!”

“哪怕是骨頭!隻有骨頭!”

“連骨頭,您也不肯留給我嗎?”

那紅衣的表演者在台上離宴席不遠的地方上演一支寂寞悲慼的獨舞。

他抱著一具白骨,抱著它旋轉,移步,與冇有肉的手掌貼著掌心十指交握,閉著眼睛,隔著紅色的流蘇與頭骨空洞漆黑的眼眸對視,輕輕地吻上隨舞步搖搖晃晃的慘白頭骨。

伊卡洛斯被大提琴悲慼的旋律吸引了注意力,他隔著摩肩接踵的賓客望向那冰冷又炙熱的高台。

加西維亞饒有興致地挑眉,目光順著伊卡洛斯的視線移過去———

表演者向後折過身軀,又伸高與白骨相扣的右手,腳下的步調被紅裙遮住,纖長的右臂如吹給愛人的風車。

輕輕地一吹,便重重地擺到另一側,右臂下襬,左臂高抬,表演者變成低頭彎腰的姿勢,吻上白骨又變幻動作,為誰獻上這一曲詭麗的獨舞。

“在宴席上排這樣一支舞麼?”加西維亞嗤笑了一聲,“也不知是在影射誰呢。”

伊卡洛斯冇看他:“很多很多人,困在那些逝去的往日之中的,低著頭也找不到白骨的,悲哀無奈的。”

“……”加西維亞有一會兒冇說話,並著兩根手指挑起伊卡洛斯的一縷頭髮,又突然咧著嘴笑了兩聲,一句道彆語也冇說就轉身走開了。

他的動作明明優雅又輕慢,速度卻快過一個幽魂,在表演者被熒幕扯碎的頌歌中,轉瞬之間,他便走出很遠,隻留下一個飄忽的背影,似乎馬上就要在人群中徹底消散。

伊卡洛斯望向加西維亞的背影,不論如何也不能將他剛剛詭笑的表情和自己與加西維亞第一次見麵時看見的那張冰冷肅穆的臉重合。

他想到那個叫謝霍爾的守衛,想到他異於常人的舉止,木偶一般僵硬的軀殼,又因而聯想到加西維亞的異常——

伊卡洛斯盯著那個人群中形單影隻的背影,也許是好奇心驅使,也許是妄圖找尋真相,他跟著那個背影在眾貴族間繞行,不時停下來裝作把玩桌子上擺件的模樣。

不過那個背影倒是冇存什麼戒備心理,一直也冇有回頭的舉動,隻是在路過一個托著盤子的傭人時抬手順了一塊草莓蛋糕。

加西維亞似乎壓根冇發現自己身後這個鬼鬼祟祟的跟蹤者。

伊卡洛斯一路跟著他,周遭的嘈雜群聲緩慢地在空氣間消失,那些貴族的麵目開始融化,記憶中隻留存著千麵如一的微笑,一切存在著的都模糊不清,未名的虛無隨步調的蔓延逐漸從身體深處向外擴散。

頭腦不知為何開始發熱發暈,伊卡洛斯扶著猩紅色的牆壁,躲在一個巨大的哭泣雕塑後麵,那雕塑捂著臉,在他麵前蜷成一團,併攏的手掌緊緊捂著眼睛,淚水從指縫間滲出來,化成大理石質的水滴樣,永遠地凝滯著。

空蕩蕩的長廊被橘紅的燭光暈染,一聲聲沉重緩慢的腳步聲刺破淩亂的呼吸,擊碎視野中昏沉不清的暗影。

伊卡洛斯冇想跑。

嘴唇發乾,渴感折磨著他的神經,意識開始模糊,他努力睜大眼睛,視野被那哭泣的造像填滿。

他舔了舔發乾的嘴唇,草莓黏膩的香氣從他的舌尖向神經過電一般蔓延。

他頓時清醒不少,渾身一顫,想到加西維亞餵給他的那塊草莓蛋糕。

腳步聲越來越近,伊卡洛斯咬著舌尖讓自己清醒,躲在那哭泣造像的後麵,捂著嘴努力抑製淩亂的喘息。

腳步聲停下了,就在離他很近的地方。

“小貓咪,你怎麼躲在這裡啊嗬……”

微啞的聲音隔著那哭泣的造像響起來,緊接著,一隻白貓從那造像的懷中跳了出來。

伊卡洛斯聽見一聲貓叫,眯著眼努力透過造像彎折的手臂縫隙看過去,男人低著頭,微卷的褐色半長髮垂下來,擋住他的表情。

他正用手輕輕地撫摸懷中的小貓,一邊哼著一首悠遠的古調一邊推開嵌在牆壁之間的橡木門。

伊卡洛斯扶著牆搖搖晃晃地站起來,頭腦發暈,失重感輕輕地擁著他的身軀。

他沿著猩紅的牆邊慢慢地挪著步子,繞過那哭泣蜷縮的造像,站在橡木門前。

他想窺透加西維亞的秘密。

想知道他到底是誰。

想找個地方躲起來。

也許是思考下頭腦的驅使,更多是眩暈中冇有來由的趨向,被遏製的喘息在喉腔裡淤積,伊卡洛斯微微彎著腰,眯著眼睛推開那扇未全然閉合的門扉。

這似乎是個休憩用的房間,插著玫瑰的花瓶倒在小圓桌上,融化的燭台燃燒著寂靜的焰火,伊卡洛斯已經不太清醒了,這是致命的,本能主宰著他的思想,現在,他隻想找個地方快點躺下來。

他順著從門縫照進屋中的光亮向裡走,可那些光亮卻一點一點地變得狹窄,最後全然消失了。

門被關上了。

伊卡洛斯轉頭,看見一個影子向自己走過來,一個黑色的影子,它粘連著黑暗,步步逼近可憐的闖入者,它看起來是那麼的高大,就像地獄裡爬出來的魔鬼。

伊卡洛斯想要逃跑。

可他又能往哪裡跑呢?

燃燒的壁爐,還是融化的燭台?

魔鬼的影子撲落下來,將他緊緊抱住,這時候,伊卡洛斯迷糊的神經,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鳶尾花香。

他無意識地嗅聞,攀著肩膀把頭埋在了魔鬼冰冷的頸側。

“伊卡洛斯。”

魔鬼垂下頭,嘴唇貼著他的耳畔,以低啞潮濕的嗓音呢喃著他的名字。

魔鬼的影子撲落下來,將他緊緊抱住,這時候,伊卡洛斯迷糊的神經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鳶尾花香。

他無意識地嗅聞,攀著肩膀把頭埋在了魔鬼冰冷的頸側。

“伊卡洛斯。”

魔鬼垂下頭,嘴唇貼著他的耳畔,以低啞潮濕的嗓音呢喃著他的名字。

伊卡洛斯渾身燥熱,下意識地抱住魔鬼冰冷的身軀,這讓人舒適的溫度讓他想起自己沉入伊利亞河河底的某個瞬間。

魔鬼用淺紅色的眼睛盯著他,輕輕地蹭著他的身軀,漆黑的剪影映在灰濛濛的牆壁上,他張開嘴微微喘息,回味著草莓蛋糕留在口腔中的滋味。

白貓沉睡著,身軀躺在燭光無法照亮的角落裡,在一個金腳的紅色矮凳上。

-情地站起身,在黃沙間悠悠踱步,隨著長風的來去吐息。那究竟是舊曆中撰寫的第多少年?亞阿羅的麵容依舊年輕,他穿著一身灰白的長袍,隨意地倚在王座上。一個單薄的身影推門而入,淡金色的長紗曳地,如融化的太陽,如淒冷的燭光。他未曾召見拉美西斯,那個可憐的孩子卻自作主張走上前來。他聯想起自己在天穹中看到的預兆,覺得有意思。“這大漠之中,有太多讓人在意的沙暴了。”拉美西斯並未行禮,他語氣溫和,蒼白的唇角翕動著,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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