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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天小說 > 靠近太陽而墜落 > 第 52 章

第 52 章

場沙暴之前,我還是想問問你,”他誠摯地望向拉美西斯那雙漩渦般的眼眸,“我的族群被創世之神下了不能言語的咒詛,有人告訴我,一切的解藥,都需從你的身上找尋……”“可答案真的在你身上嗎?”“可答案真的在你身上嗎?”“可答案真的在你身上嗎?”起風了,沙礫從地上浮起來,在空中飄轉著聚散。“嗬…誰知道呢。”拉美西斯扯下項上繫著的石塊,那東西被打磨成一個小小的方塊,像個彩色的糖果,“拿著這個。”伊卡洛斯愣了一下...-

52-

是源於那歡宴之中蛋糕上草莓的熱望、慾念與偏執,寂靜裡躍動的焰火將交融的灰色人影投映在晦暗的牆壁上。

伊卡洛斯眯著眼睛,無意識地舔蹭著魔鬼冰冷的唇瓣,像在火焰中抱緊一個正在融化的冰塊,魔鬼的手指慢慢地穿過他的髮絲,帶著涼意的指尖曖昧地磨蹭耳後,兩個人形的影子融化後扭曲在一起。

伊卡洛斯睜開眼睛,大腦一片空白,黑漆漆的房間裡,燭火已隨著蠟的融化而沉睡,他慢悠悠地挪了下不知為何痠痛不已的軀殼,想撐著身下的墊子坐起來,手邊卻觸到個冷冰冰的東西——

哦,該死。

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了一點兒圖像,被燭光映亮的,被黑暗遮覆的,記憶斷在自己跟著“加西維亞”進到這個房間之後。

手邊的觸感和溫度讓伊卡洛斯想起阿撒茲勒,他大著膽子,也不知是出於怎樣希冀而自我欺騙的心理。

他悄悄地嚥了下口水,帶著沉重的心跳,手指一路順著那冰冰涼涼的東西往上滑,直到他看見一隻淺紅色的眼睛,它似乎一直注視著自己,與它對視的一瞬間,那些冰冷的手指像水蛇纏上他的手臂———

伊卡洛斯怔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那一瞬間,大腦再次一片空白。

伊卡洛斯被嚇得一下站起來,身子一個趔趄,又向後跌進那人的懷裡。

歡宴的樂聲隔著牆傳過來,比蚊蟲的嗡鳴更微弱,伊卡洛斯睜大眼睛,似乎是在看黑暗中緊閉的門扉。

“不記得我了嗎……”

這聲音悶悶地在身後響起來,聽在耳中像是挑釁,伊卡洛斯咬著牙,如果他手邊有把刀,他肯定會毫不猶豫地把這個人砍了—但事實上,他的手邊隻有個軟綿綿的枕頭。

於是他薅起這軟綿綿的枕頭,對著那隻淺紅色的眼睛狠狠地砸了過去。

但那人不知在黑暗中做出瞭如何怪異的動作,那枕頭像是砸進一塊液態的棉花裡,慢慢地陷進黑暗裡,淺紅色的眼睛浮出來,那人掐著伊卡洛斯的腰把人拖過來壓在身下,他的喘息輕飄飄的,眼神也冇什麼變化,可伊卡洛斯卻感受到了一股低氣壓,就像一團冷冰冰的、不會說話的烏雲。

“你不記得我了嗎?”

一股極其微弱的鳶尾花香順著滯塞的吐息鑽進伊卡洛斯的腦袋裡,他睜大眼睛,掙紮起來,力氣卻無法與身上的人抗衡:“…放開我…你不是他……”

“那我是誰?”

更濃鬱的鳶尾花香將伊卡洛斯裹覆,報複一般湧進他的喉嚨,伊卡洛斯瞪大眼睛,與那陌生的淺紅色眼眸對視,他再冇機會望著山羊的眼睛,卻時隔多年在同一個“人”身上感受到真正的恐懼與後怕。

冰冷的手指狠狠掐住他的下頜,魔鬼垂下頭來,蛛網般的髮絲將他的頭顱如獵物般捆縛,淺紅色的眼眸將他盯著。

“小騙子,你根本不愛我。”

魔鬼呢喃著,輕輕地舐去伊卡洛斯的淚水。

冷冰冰的手指像死去的毒蛇,順著伊卡洛斯的臉頰向上撫摸,緊緊地纏覆住他的眼眸。

“…叫我的名字。”

伊卡洛斯看見那雙他曾在伊利亞河底見過的深藍色眼眸。

現在,它充斥著重逢扭曲的苦痛與故人麵目全非的倒影。

它不再美好,身體的痛楚讓他更深刻地感受著這一切,就像沉淪在一個溺水的噩夢之中,伊卡洛斯被魔鬼控製,啞著嗓子,流著淚叫他的名字。

“阿撒茲勒……”

“忘掉你的代達羅斯,忘掉你的埃德蒙,”那隻冷冰冰的手抬起來,伊卡洛斯從神經的窒息之中解脫,他滿頭冷汗,在驚恐與悲哀之中流出淚水,瞪大眼睛凝望頭頂黑乎乎的天花板,“你隻屬於我……”

魔鬼在他耳邊呢喃著,用曖昧的音調,扭曲的人聲,伊卡洛斯顫了一下,逃避一般轉開頭—視野之中,那圓桌上熄滅的的燭火又重新燃燒,像在焦炭邊緣掙紮的枯蛾一般奄奄一息地躍動,橘紅色的火焰輕飄飄地落在伊卡洛斯的眼眸深處,將魔鬼的臉頰也一齊映亮。

棕色的長髮垂下來,淺紅的眼眸像畫作中乾涸的血泊,橘紅色的光亮貼在他的臉頰上,重色的光影不時挪移,伊卡洛斯看見了這張陌生的臉,像是雕塑家終其一生也難以鑿刻的傑作。

“自我介紹,我是法伯迭安蘭開斯特,”魔鬼看著伊卡洛斯盯著他的呆滯的目光,眯著眼睛輕輕地乾笑兩聲……

伊卡洛斯用十年時間來淡忘的人,此刻突兀地浮出記憶的舊海,在他學會遺忘的十年裡,魔鬼窺伺著他的一切,在最後關頭親手扼殺了他企圖將自己遺忘的十年。

一個白色眼睛的男人,那雙冇有瞳仁的眼睛在浪花翻湧間靜靜地注視著他,像一個盲人,像一個先知。

他聽見月亮的叫聲,群星的呼喊,烏雲趴在海邊乾枯的樹權上,輕輕地叫他的名字。

那先知慢慢地從水中走上岸,腐爛的肉掛在藍色的海浪和支離的骨頭上。

“這裡是哪兒?”

他向翻湧的海浪發問,突兀悠遠的鐘聲擊碎那些蒼白的字句,吃掉出口的言語。

“這是很久很久以後的錫林河,”男人像是一座高而易傾的白色尖碑,他微笑著,一動不動地站在冰冷深藍的海色之前,像是在長久地昭示著什麼,“再小的城邦也不複存在,你看,河流,已經變成了海浪。”

那些湧動的浪花,像是富有生命力一般,扭動著,蠕行著,像是什麼未名的生物,成群棲居在不存在的地麵上,吃掉山石,嚼爛野草,吞嚥花蕊,它們生長,壯大,讓人群、四季、囂聲都消失不見,它淹冇一切,翻湧著的深藍在月光的映照之下比天神更加聖潔。

“就像宿命,河水歸為海浪的終結,阿撒茲勒—他的靈魂,註定要變得漆黑。”

“你知道,他到底是誰嗎?”

“他是一個怪物,一個可憐的怪物。”

“……”

“怎麼露出那副表情,你想啊,任何不能歸為人類的異樣生物,不是都被稱為怪物?”

“而怪物一旦想要便成人,它就會變得可憐,打碎獠牙,磨碎利爪,隻剩下一副鬼怪一般血肉模糊的軀殼。”

“我送給他的,不過是一個合適的稱呼罷了。”

-死心地叫了一聲—這一次,守衛的右手動了,從劍鞘上抬起來,湊到伊卡洛斯麵前。“……你知道哪兒有止血的藥物和繃帶嗎?”不可否認,伊卡洛斯對著守衛的右手說話,確實抱了點兒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思。那右手在雨幕中為他指了個方向,伊卡洛斯輕輕地摸了摸守衛的右手,轉頭順著它指的那個方向看,視野中是一個極高的灰黑色鐘樓,它立在沉暗的雨幕裡,像是遊蕩至此的巨大死神。幽靈用手指刺破雨幕,仰頭讓雨水落進眼睛。伊卡洛斯向著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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